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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灰。然而初九留下的回忆太少,根本不够梅尧君用一辈子。
第二日,陆竟送来信函。梅尧君这一年来从梅昀风手中全盘接过梅庄的所有事宜,与江湖中人打了不少交道,这封信,正是清微观送来的。
梅尧君愣了一愣,接过信函,拆开了看,里面是一封请柬,邀梅尧君代表梅庄去清微观商讨李启玄与聚丰楼等门派的疑案,不出梅尧君所料;然而,请柬显眼处却有个署名,是一目了然的两个字——初九。
陆竟送了信便要离开,方转身,身后却传来蚕食桑叶般的碎纸声。
“公子……”陆竟道。
梅尧君把请柬从中间一分为二,再将两半叠在一起撕开。撕掉还不算,梅尧君又朝地上狼藉的碎片狠狠跺了几脚,忿然作色道:“我还当他死了!谁知他非但没死,还过得好得不得了!我却是闹了个大笑话!”
陆竟上前制止:“公子!”
梅尧君一把将陆竟推开,喝道:“退下!”然后他脱力般地倒退了几步,双眼死死盯着地上那堆难辨本来的碎纸片,炽热的目光几乎要将其点燃,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不知过了多久,梅尧君忽然向前走了两步,单膝跪下,双手将碎片缓缓捧起来,把头埋在手心,肩背剧烈抖动着,也不知是哭是笑,只闻得一声声的吸气声在昏暗的室内回荡。
良久,陆竟才试探着问他:“公子?”
梅尧君抬起脸来的时候,已是神色如常。他抖掉沾在衣摆上的纸屑,道:“何事?”
“无事。”陆竟无声地叹了口气,答道。
“那你退下罢。”梅尧君又坐回榻上,拿起书,漫无目的地翻动书页。
陆竟忍不住问道:“清微观那里……公子是不去了?”
梅尧君道:“我有说过不去么?”
“可是请柬……”
梅尧君把书往案上一扣,怒目道:“请柬撕了又如何,难道我要去他初九还能拦我?!”
陆竟跟了梅尧君近一年的光景,知道梅尧君素来喜怒无常,见状,也不再多嘴多舌,识趣地退下了。
当夜,梅尧君枯坐在榻上,发了一宿的呆。初九没死,这无论如何是件好事。但初九明明没死,却竟敢不来找他,让他这大半年日夜提心吊胆、坐立难安,不知叹了多少气,暗地里流了多少泪,多方找寻无果后,又白白地伤心欲绝了一番。扪心自问,他对初九,可算是把这一生的情爱都交付罄尽,以后就算遇到比初九好上百倍的人,也匀不出一分半分。这分明是一场豪赌。而初九竟然胆敢让他输得血本无归——一丝音信也不给梅尧君,究竟是将他置于何地!
梅尧君简直被气得七窍生烟,长安是一刻也坐不住,天一亮便让人收拾行装去华山。
陆竟说道:“公子,请柬上说的日子是在半月之后,今日去太早了些罢。”他岂不知初九是何许人也,所以他此问多少有些不安好心。
梅尧君不察,只道:“让车慢慢地走,我要看路上的景致。”
入了冬,下过几场雪,出门一眼望去,尽是白雪地里插着黑色的干柴棒,又有什么可看。然而对于梅尧君这样明目张胆的谎话,也没人敢说不对,当天便将行李搬上车,启程了。
华山去长安不远,第二日傍晚已到了山脚下。梅尧君坚持要连夜上山,陆竟看了下天色,却说:“恐今夜有雪,还是明日一早出发,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天公不作美。梅尧君心头一阵烦躁,下了马车,道:“依你所言,明日再行罢。”
梅尧君此行,以轻车简从为要,只带了陆竟一人。两人在山脚的野店投宿。用过一顿清汤寡水、温吞吞的晚饭,陆竟向老板打听上山的捷径。
老板道:“你们有车,那自然是走大道容易。”
旁边小二抢白道:“大道宽敞,但是路远呢!公子有所不知,上到半山腰,有间茶馆,茶馆左边是大路,右边则是小路,如果在这里下了马车,取道小路,不多时便能到清微观,比大路近上许多。”
老板道:“这……我为何不知道这条路?”
小二道:“这条路知道的人不多。我家就在清微观后山,走得熟了,才知道的。”
陆竟笑道:“等明日到那里一看便知分晓,谢过二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不见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梅尧君就急不可耐地催陆竟上路。
陆竟看了眼天色,道:“冬日里冷得很,公子等会儿再出发罢,反正离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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