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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日还远着。”
梅尧君推说客店不好:“这家客店墙壁薄,四面漏风;床被还有股霉味;桌上竟积了厚厚一层灰,也不见人来扫除。”
陆竟用手指去拂桌面,并未发现有灰尘,抬头却见梅尧君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立刻改换神情,道:“公子说的是,这家客店真是不像话!”
两人喝过一碗茶汤,便早早离开客店,坐上马车往山上行。昨夜下过一场小雪,枝上积雪更多,时不时能听见树枝被压断的脆响。梅尧君这两日赶路,累得厉害,又在车上睡了一觉,待陆竟掀开帘子、伸头进来将他叫醒,已是日映晴雪的光景了。
陆竟道:“公子,我已经问过了,右边是有条小路通清微观,只是路窄而险,昨日下过雪,今天恐怕更难走了。”
梅尧君不为所动,道:“走。”
陆竟依了梅尧君,在茶馆暂寄马车,两人循小路前行。
这条小路大约是山瀑历经百年冲刷而成,是极其狭窄的一条小道,劈裂两侧高耸的山石,迤逦而上。路面上积了厚厚的雪,积雪松软,每一脚都会深深陷入雪中;路十分陡峭,需得万分小心。行了几刻,梅尧君便累得浑身是汗。
陆竟回头道:“此路难行,还是让属下使轻功,背公子上去罢。”
梅尧君正待点头,却被陆竟大力推离原地,再一看,石壁上深深插着三枚黑色的暗器。
陆竟把梅尧君拦在身后,沉声道:“是何方高人,还请现身。”
话音未落,便见苍鹰般的几道身影从石壁上方飞掠而下,陆竟拔剑,左挡右截,几声铿然,对方射来的暗器已如流星纷纷坠地。
梅尧君脑海里飞速盘算了一下,他正式出面执掌梅庄已有半年,手段较梅昀风之沉敛温和,则颇为雷厉风行、尖锐激进;尤其在涉及武林事上,更是强势,每有争执,寸步不让,暗地里动用过许多见不得光的手段针对反对者。梅庄威势压人,众门派不得不退让,但心底里恐怕是不服甚至颇有怨言,其中有一二者,还欲除梅尧君而后快。所以,今日之来者不善,倒非是事出无由。但究竟来者何人,还待验证。
他思索间,陆竟一面滴水不漏地把他护在身后,一面与几位神秘来着激烈格斗。梅尧君收回神思,观察战局。他虽不懂武学,也能看出这几人绝非等闲之辈。陆竟纵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也双拳难敌四手,身上渐渐添了几道伤痕,飞溅的血花与杂乱的脚印将纯白的雪面变得一片狼藉。
梅尧君心知久战不利,沉声对陆竟道:“退!”
陆竟咬牙回应:“此地地形难进难出,要退,非是易事。呃……”他一分神,右肩又多了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处,每一次使剑,都痛不可挡。“公子,属下……拖住他们,你先走!”
梅尧君皱眉,不耐道:“你的状况,如何拖得住他们,不过徒增一条刀下亡魂罢了。快退。”
“公子怜惜属下性命,属下自然感激。不过属下一条命不值钱,公子无需为我费心,你快循原路回去。”陆竟将梅尧君往外一推,自己纵身扑上,要同对方拼死一搏,好令梅尧君能趁机逃脱。
梅尧君经过这许多波折,自认已足够冷心绝情,陆竟虽是忠心,但纵究不过区区一个死士,可到生死抉择的关头,他却有些狠不下心。正犹豫难决,梅尧君蓦地神情一凛,似有感应,旋身离开原地,下一刻,但闻刷刷两声,又是两枚暗器落在原地。梅尧君抬头一看,山岩顶端闪过一道黑影,原来还有人躲在暗处,伺机而作。
陆竟也留意到了。可眼前他已是生机暗淡,又岂能在虎狼环伺下护得梅尧君安然无恙。如此绝境,两人默然不语,陆竟强忍伤痛拼尽全力,冀有万分之一的幸运。
忽然,一道身影好似掠水惊鸿,飞入战局,三尺青锋剑光流转,竟一时抑制住神秘来者嚣张气焰。猎猎山风鼓动此人衣袍,一件半旧的白布镶黑宽边的道衣裹住挺拔秀立的身姿,犹似松掩白雪,凛凛风骨不可逼视。
梅尧君霎时如鲠在喉,愣愣地倒退了两步,千言万语千头万绪仿佛被瞬间冻结,脑海一片空白。再看时,却见到一张全然陌生的脸——此人并不是初九。梅尧君更是如遭雷击,一时委屈难以言尽,竟有些不能自持。
又有一些作道士打扮的青年陆续而来。对方见势不妙,自知无望,交换过眼神,抽身而退。
“要追么?”其中一人问。
另有一人答:“不必追了,若他们再敢作乱,定要捉住,秉呈师叔,严惩不贷。”他转向神色恍惚的梅尧君,问道:“请问阁下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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