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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
“我哪有事。”耸肩吐舌,泛紫的唇咧开大大的笑容。“别这么傻又被我唬住,不过话说在前头,我男扮女装并非有意作弄你,这点你得信我。走走走!快进屋去,你我都得换件衣裳,你还得重新上药呢。”
“方才的事——”
“说笑的,就告诉你别当真了嘛,走走走,天凉了哩!”
离休在后头推他进屋,怵言听见的是含笑的平朗语调。
方才的话是说笑、存心逗他的?忍不住起疑,但思忖再三后他决定就依他所说的想。因为如果当真,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才能善了。
所以哪怕他说的话真假易辨,他仍决意选择不再深思。
???同样是深夜,同样是冰冷刺骨的湖水。
而同样的,本该平静不兴波纹的湖面时而有黑影浮上,而后又消失,重复再重复,频繁得像在找什么重要宝物似的急切。
且并非一夜的心血来潮,而是接连数夜的反复。
潜入冰冷的湖里,只为搜寻一个不可能找得到的东西。
一座湖与一只耳饰,好比是苍茫大海与一粒米粟,要找何其困难。
偏就有人不死心。
被以为在屋里熟睡的人,其实是连着几夜下来根本没有安稳睡过,悄然起身看的、望的,总是在大半夜里偷偷到湖里的人。
一连好几夜,看着走向湖水的人在东方微露鱼肚白的时候黯然失神地上岸观望湖面好半天,直到天明。
然后,自以为没被发现,一如以往地照料伤势未愈的他,孰不知所有的疲累全写在时而沉重合上的眼皮和日渐消瘦的两颊上。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小寐,还以为他不会注意到,真是天真。
不断不断重复的景象,他每看一次,就心痛一回,不知道他还要这么凌辱自己的身体到什么时候。
那晚的云淡风轻是假,他心知肚明,但无能为力也是事实。
他俩同为男儿身,这是再怎么样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如果能轻松说出“别当真”的话,为何不能照做?
为何不能?啧!怵言冷冷哼笑出嘲弄,是对谁的只有自己知道。不能依言而行的人又岂只他离休一个。哼哼,呵呵呵!
他呢?
但现下离休和你一样同为男儿身,你又打算怎么做?
当作没这回事……
言犹在耳,心却反叛主人,不断、不断的动摇,随着每一夜水声的泠泠作响,心版便会划下一道又一道的刻痕。
痛,不比胸臆上的刀口来得显著,但足以让他消沉失意好一段时辰;胸口的刀口会有愈合的一日,可心版上的刻痕终他一生恐将如影随形。由此看来,严重的是哪一个?前者伤在皮肉,后者重创心头,哪一个更需要被救治?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之后,湖面窜出一道日渐熟悉的形影,却几乎是立刻又潜了下去。???没有!没有!
还是没有!
无论他怎么找,就像在大海捞针一样困难,一样没有着落!
气死人了!
离休举起双拳恼怒又愤恨地捶打着湖面,激起一次又一次的水花,直到最后似乎无力才黯然垂下。
湿渌渌的脸上分不清是冰冷的湖水还是泪,悬着希冀找过几夜,便有几回失望恼恨而不禁溢出眼眶的泪。
生平不识情滋味,首次的动心撼情却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只因为他是男儿身,就只因为这样的理由所以注定惨败,连开始的机会都没有?不甘心!他好不甘心!
他能臣服于自己的心意,屋里的人却不能,他明明并非全然的无动于衷,却不能像他一样,无视世规伦常。
世规伦常真有那么重要?
如果是,那伦常中的“父慈子孝”他为何看不见?为何自小跟着娘颠沛流离,还不时得为了保命闪躲易容?
世规伦常根本就不存在,就算存在也不重要。只有执迷不悟的人才会死守,才会用它作为最可笑也最薄弱的拒绝理由。
他离休不在乎该死的世规伦常,他只知道自己喜欢他,毫无理由地喜欢他。他的傻、他的愚忠、他无意间展露的轻笑,在在都深深吸引他。
但是一句“当作没这回事”也深深伤害了他。
他以为他是什么?木石人吗?没有知觉、不会被伤害吗?所以放心地把话说绝,以为这样他就会死心?他不懂他,不懂他离休啊!
若他离休是个轻易死心的人,怎会抱着十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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