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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我记不太清了。”裴昭业想起他们在淦京城外一起送赵南星时的情形,道:“君不识我我识君。你记不记得都不妨碍我对你好。”叶渐青咬唇不言,过了好半天才失神般道:“男女居室,为夫妇之大伦。断袖分桃,难免掩鼻之丑。殿下出身贵胄,环抱王气,偶尔应酬推不掉也就罢了,为何热衷此道?若是陛下知道了又该如何?”
他以为裴昭业是因为时人多余桃口齿及椒风弄儿之戏,追风月赶潮流才有此举。裴昭业蹙起了眉,一时阴晴不定。好半天才听他重重叹气道:“你还小,你不懂。”话里有说不出来的伤心惆怅。他说完就往床里面睡去了。
叶渐青在床边站了半晌,实在没办法了,才惴惴不安上了床,见他面朝里不动,也只好小心翼翼在他身边躺下。他一夜辗转反侧,只怕裴昭业有什么动作,挨到三更才迷迷糊糊睡着。好在裴昭业也并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寅时一过,裴昭业就动了动,这是他往常上朝的时间。叶渐青一听他呼吸加重,便也醒来了。他自从练了逍遥游心法之后,耳目都比从前要灵动许多。
他揉揉眼睛,借着屋里的长明灯,看见裴昭业已经在起身穿衣。窗户外面兰心打着灯笼在院子里说:“老爷,门外车马已经候着了。”叶渐青拥被而起,裴昭业回头将他按倒,道:“你再睡会,不要起来了。”
裴昭业穿戴好了后,吹灭灯烛,走出室外。空气清爽,月明星稀。白板扉一开,门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轻便马车。马夫一扬鞭子,车架便悄无声息地滑入黑夜之中。
端午前一日,叶渐青在松风阁整理货架。中午时分,从外面跑进来一个脸黑黑的小后生,是隔壁纸笔铺子的小伙计,名叫根生。他一来就拉着叶渐青往外走,道:“小叶子,走,神仙桥那边开了一家药铺,正在送药,不拿白不拿。”叶渐青见他衣服前襟上系了一个小香囊,扑鼻的药香,便指道:“这个也是送的吗?”
根生点头答是,解下来给他把玩。叶渐青松开了系香囊口的丝绦,从里面撮了一撮药粉出来,放在鼻下闻了闻。他重新把丝绦系上,道:“蚌粉中又掺了冰片、麝香,是真材实料,好是好,只是这样做生意,不怕亏本吗?”根生黑豆般的小眼睛亮晶晶,高声道:“掌柜,我和小叶子出去了。”一边对叶渐青说:“那药铺里有一个坐堂的老神仙,义诊三天,听说医术了得,围得人山人海。我去给我娘抓一包药去。”
叶渐青连连笑着摇头道:“医者,治病不救命。说是老神仙也太过了。”却还是随着根生往街头走去。出了琉璃巷,向左一拐,过一个小石桥,便是另一个街市,因为京城几家大药铺都开在这里,小石桥又被叫做神仙桥。
端午的日头火辣辣地,两人身上都沁出了薄汗。根生带他走到一家新开的药铺门口,果然见曲尺柜台前围满了抓药的人。根生指着顶里面一圈人,小声道:“老大夫就在那里面看病。”叶渐青踮脚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只有黑压压的人头。
门口的曲尺柜台上摆了个药匾,放着各种各样颜色的香囊药包,任人取用。叶渐青便伸手拿了一两个来,见背面的小符上分别写着“风烟”、“龙虎”,笔力十分独到。他正翻来覆去看那香囊的时候,店里的人群哗啦啦一下散开了。从人群里站起一个五六旬年纪,个头高高的中年人,转身进了铺子后面。根生拉扯叶渐青的袖子道:“快看快看,那就是老神仙。”
叶渐青一个愣神,香囊从手里掉了下来。根生要拉着他往里走,他脚下却像生了根一样,根生诧异地望着他:“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难看?”叶渐青挣脱开手,摇摇头道:“你去吧,我先回铺子里了。”
他一路恍恍惚惚回了松风阁,整个下午都魂不守舍,连帐也差点算错了。掌柜实在看不过去了,因他是东家介绍来的,也不好开口骂,于是早早就把他轰回家去了。叶渐青这么一路回了甜水巷,在巷口看见前面慢悠悠走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那男的瘦高个,戴葛巾长布衫,一手提一串青青的粽子,个个撑得饱满,用柳条串着;另一手提一个四层黑漆鈿箩大食盒。他旁边是一个绿衫黄裙的小丫头,蹦蹦跳跳,怀里抱一坛子酒。明日就是端午,这两人大约是来走亲戚的。每逢佳节倍思亲,叶渐青心中沮丧,便从后面超了过去,走到两人前面。
那小丫头忽然叫起来:“哎呀呀,那不是谁,谁吗?”她身边的男子低头道:“岚山你瞎叫什么啊?”小岚山朝前努嘴道:“他不是顾教主的徒弟吗?喂,你,说你呢!”
叶渐青猛地顿足,回头看去,这两人依稀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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