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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出了我们酒楼向左拐,进了长安街,一直向前走,最里头的那家百濯堂,便是整个参商城中最好的医馆。”
言毕便匆匆下了楼,连一句“客官慢用”都忘了说,待脚步声踏上实地时,还听到他小声叹了一句:“哎,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姑娘。”
我一笑,从容地解了面纱,品尝起这人间的第一顿饭食来。
唔,味道的确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章·当来无求念(3)
我活了两万八千来岁,却只吃了二十六年的食物。由此可见,我的确担不上什么美食家的名号。然,我仍旧觉得人间的食物十分美味,殆亦与此刻激动的心情脱不了干系。
食物于我不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必需品,对此,我也甚是纳闷。即便是魔祖爨下余,也是需要食物提供能量的,虽然几十年抑或是上百年不吃东西,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大问题。殿下也是能维持几个春秋的。但我不同,我曾经度过两万多年不吃不喝的岁月。大概是我天性秉异的缘故,天生不需要吃东西。
这真是个十分秉异的天性啊。
在袖子中掏了又掏,掏出来一些先前以莞香叶子变作的散碎银两。
一碗清粥、三样小菜、两样糕点、一壶茶,并上我的一只小小包裹,挤了满满一桌。我十分严谨地掂量、推敲、揣摩、斟酌过后,放了一锭个头最大的白银在桌子上。
毫不含糊,一手挎上包裹,一手捏起一块海棠酥,将将攀上阑干,一条腿已经抬了准备往下翻,只这么一眼,似乎有什么不对。
唔,是了,底下人头攒动的,万一砸着谁可如何是好。这是在人间,容不得我撒野。
于是略有遗憾地收回了腿,整了整衣裙,面不改色地拾了楼阶,下了楼。
小二迎上来的势头明显失了流利,我一派大方,尽显大家之风范,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以和煦的笑容示以我的平易近人:“这位小哥儿,银资已放在桌上,你上去取了便可。”
小二上上下下打量过我,一条手巾揪个不停,犹豫不决道:“这位客官……您看,现在正是淡时,也没什么客,容客且官稍候片刻,待小的上去取了回来可好?”
我听着这话总觉得不是十分舒坦,低头这么一瞧,也怪我,穿着粗布衣裳,再者还满脸粉瘤,任谁看都不怎么像付得起全参商最好的酒楼一顿早茶钱的人,虽然我也有可能真的付不起。遂了悟地点了点头,再挥一挥衣袖,和善道:“是我虑事不周,劳烦小哥儿累一累腿脚了。我在这儿候着,等你下来就是了。”
小二狐疑地瞧了我一眼,又与掌柜对视了一眼,匆匆忙跑上楼去了。
又冲掌柜蔼然可亲地笑了一笑,掌柜一呆,忽而,脚下不知从哪窜出来一只呆头呆脑的鸭子,冲他“呱”地叫了一嗓子。
“这是……”这回掌柜彻底愣了,忙往后厨疾步而去,还未行至后厨,一只雄赳赳的公鸡不留情面地挡住了他的去路,继而,他十分绝望地发现,这只公鸡的身后,不但有小母鸡,还有小母鸭、小母鹅,以及追着小母鸭出来的小公鸭、追着小母鹅出来的大公鹅。
圣人曾曰:“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卖胭脂的老伯将两盒胭脂递到我手上,末了还不忘嘱咐我:“这一盒可比那盒娇贵上许多,是难得的云丝胭脂,嘿嘿,整个参商可就我刘老汉这有的卖,多少闺中千金可都是我这儿的常客!我啊,别的且不说,这云丝儿啊,我一天只卖十盒,这十盒卖光了,您就明天再来吧!可要好好护着,莫要磕了碰了。”
这老伯貌似还蛮健谈的,我点点头仔细地接过,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您所言,这云丝胭脂如此上乘,怎么与那一盒算在一起,总共才几十文钱呢?”
老伯笑道:“我是看姑娘你面善,才低价卖与你的,这几十文钱满够喝上转了弯那家汀溪酒楼的一壶竹叶青了!你还真别说,汀溪酒楼家的酒,就是比别家的道地。老汉我喝了十几年哟……”
将两盒胭脂揣进包裹,总算有了点行装,居然是两盒压根儿用不上的胭脂。好在有了些重量,走起路来也踏实些,有底气些。
既然那卖胭脂的老伯花上几十文钱够喝上一壶竹叶青了,那么这一桌早茶我给了一两银子,实在是亏,先前我还以为钱不够,念了个诀开了人家笼子放了人家家禽跑了,想来实在丢人。
看来,我也的确不是个经济学家。此地,更是不宜久留。
将这座城从头看到尾,再从尾看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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