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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簡直匪夷所思,看他風捲殘雲模樣,又怕吃太急撐壞了,估摸著已有七八分飽,就叫人將碗碟撤下去,再倒壺普洱茶來消食。
四阿哥慢條斯理抿著茶水,「額娘有話同我說?」
他倒慣會裝佯。德妃氣結,也不虛與委蛇了,開門見山道:「聽說你去求萬歲爺,將秀女瓜爾佳氏賜婚給你?」
四阿哥點頭,「確有此事。」
他倒敢作敢當!德妃柳眉倒豎,「你挑誰不好,偏看上你皇阿瑪的女人,當真不怕你皇阿瑪動怒?」
四阿哥糾正,「額娘,瓜爾佳氏只是入宮待選,還沒當上皇阿瑪的妾室呢。」
也並非個個秀女都能有幸陪王伴駕,撇開小選當宮女的,賜婚給阿哥們亦不鮮見,他只不過主動提出而已。
可瓜爾佳氏這般容貌,只會引得家宅不寧,德妃又怎能放心指給老四——哪怕老五要去都好得多。
她不免恨聲,「萬歲爺那邊如何,難道還輕易答允了?」
雖然只在選秀時見過一面,未必看得真切,可這段時日瓜爾佳氏冰肌玉骨的好相貌早就流傳開了,她就不信皇帝不動心。
四阿哥笑道:「皇阿瑪體貼兒子,自然不忍心拒絕。」
這又是一樁意外,誰知道他午後費了多少口舌?德妃知道康熙多麼要面子,又自詡是位慈父,老四如若哀哀懇求,他還能說個不字?
到底只是個女子而已。
德妃倒也並非可惜失去膀臂,沒了雲鶯,還有多的是好苗子可供調教。
她只是失望,失望於老四這樣不分輕重,為了跟她賭氣,連利害都不顧了。
她定定望向對面,「你當真要納她?」
四阿哥點頭,「是。」
「但願你別為今日作為後悔。」德妃哼聲,也懶得留客,「再晚宮門就該下鑰了,你快些回去罷。」
四阿哥俯身施禮,「謝額娘成全。」
德妃側身避開,她可不想承受,根本她就不贊成這樁親事!
可事已至此,能有什麼辦法?只怪她生了個不肖子,從前沒照顧好他,如今就處處來氣她。可憐天下父母心,她活該是遭罪的!
挽月看德妃捂著前額,知道老毛病犯了,趕緊叫人拿醫頭疼的藥來,再灌個湯婆子供她捂著。
又勸道:「娘娘別生氣,這人不是還在咱們宮裡麼?到底還沒送出去呢。」
暗示可以生米煮成熟飯,若搶先一步侍奉了皇帝,四阿哥再倔又能如何?被玷污了身子的,大約他也不會再要了。
德妃瞪著她,她可做不來這齷齪勾當,再說瓜爾佳氏又不是什麼寒門小戶,還能由著她搓圓搓扁?若因此恨上她,往後存了報復之念反而不妙。
德妃嘆道:「容我想想。」
雲鶯那兒她是肯定不會去說的,身為秀女本就沒多少自主權,沒的還打草驚蛇,可是萬歲爺……
知道德妃把人拘了來,雲鶯不免翹首盼望,恨不得身臨其境,聽聽母子倆到底是如何博弈的。
挽星好說歹說才將她勸住,若那邊氣氛劍拔弩張,她去了豈不是火上添油?
雲鶯只得罷了,隔著一道薄薄的牆,並未聽見吵架,後來四阿哥出門,臉上也是笑盈盈的,難道氣氛融洽?
雲鶯本想問問他到底怎麼想的,可為了自身安全考量,還是暫時避嫌好了,省得德妃以為他倆私相授受在先,做出了什麼苟且之事呢。
那件披風也只好改日再還回去,雲鶯摸著柔軟的面料,指尖仿佛還殘留著些許溫度,一時間臉上倒是熱熱的,趕緊收回衣櫃去。
德妃原打算親自去趟乾清宮,豈知這晚萬歲爺屈尊前來,倒是省了她的工夫。
兩人已有數天不見,見了面自是百般溫存,德妃年近四旬,肌膚依舊細膩嫩滑,一如往昔——都是用各種藥材浸浴出來,不像宜妃保養那張明眸善睞的面孔,她保養的是身子。
雖然嘴上說著服老,可宮裡的女人就沒有敢老的,稍微懈怠一點兒,恩寵便會如流水一般逝去。她又比不得惠妃那般顯貴,能指望的唯有皇帝一人而已。
康熙也知烏雅氏對自個兒情深義重,沒打算糊弄她,「你方才可是同老四起了爭執?」
德妃蹙眉,「這是誰去您跟前告狀了?」莫非永和宮也會有內鬼。
康熙嘆道:「你呀!總是愛跟老四較勁,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親骨肉難道還有隔夜仇?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德妃唯有在康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