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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阿哥一一幫她分門別類,又笑道:「你就這樣盼著出去呀?」
雲鶯立刻緊張起來,她頂怕四阿哥以後不帶她——犧牲了為嬪為妃的優越條件,屈尊降貴當個格格,好歹得換取點好處吧,至少給她多一些的自由?
四阿哥望著那雙濕漉漉的漆黑眼眸,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頓時慌神,忙道:「逗你玩呢,爺怎麼會不帶你。」
雲鶯方才破涕為笑,嗔道:「您就愛作弄人。」
真是嬌得厲害,他是娶了個侍妾還是請了尊大佛?四阿哥決定收斂一下自己的言行,這姑娘心眼忒實,保不齊哪天就當真了。
日子流水般過去,轉眼到了三月中旬,賜爵的旨意終於下來,萬歲爺金口玉言,封大阿哥為直郡王、三阿哥為誠郡王,四、五、七、八幾位阿哥皆為貝勒。
其他尚在意料之內,四阿哥就有些坐不住了,迫不及待請旨進宮。
德妃接到送來的帖子,對幾個前來恭賀的答應常在嘆道:「你們先回去吧。」
眾人對視幾眼,猜到永和宮又將有場熱鬧了——四阿哥同娘娘素不對付,偏又是這麼大的事,怎麼會不鬧騰。
知道德妃愛臉面,她們也不敢多留,雖然揣了顆吃瓜的心,也只能遺憾告退。
甫一入門,四阿哥不出所料直奔主題,「您早知道了是不是?」
他不信皇阿瑪沒透出半點風聲,從擬旨到定封號,走禮部流程少說得半個月工夫,德妃隔三差五陪王伴駕,怎麼會不知情?
她卻瞞他至今。
德妃對著好大兒實在有些心累,「知道了又能如何?莫非你鬧一鬧,萬歲爺就能將貝勒改成郡王,天下沒有這樣便宜的好事!」
四阿哥沉默下來,只眉宇間仍有些不服氣的神色。他自認不比老三差,或許軍功略遜一籌,可憑他在朝政的勤勉,足以彌補這些短處,再不濟,也總比老五他們強多了,何至於要跟幾個還未長成的弟弟同居末流?
這與他最初的期許差距太大,也難怪無法接受。
德妃見長子如此,難免有些心軟,爽性開誠布公,「其實你皇阿瑪一開始來問過我意思,大抵是要封你為郡王的,但額娘替你回絕了。」
四阿哥驀然抬頭,嘴唇翕動,「因為瓜爾佳氏嗎?」
「是,也不全是。」德妃坦誠,固然有這方面的考量,萬歲爺雖非斤斤計較之人,會為了一個秀女大動肝火,但老四當初的做法,也的確有些觸犯忌諱,冷處理是最好的。
德妃勸道:「你還年輕,不到封郡王的時候,何妨韜光養晦,以待來日?登高必跌重,別看這會子老三炙手可熱,背後盯著他的多著呢,你當是什麼好事。」
榮妃倒是一朝得志,狂得連幾斤幾兩都看不清了,德妃對此很有些輕蔑——大阿哥跟太子那是萬歲爺看著長大的,情分自然不一般,可老三算什麼,憑什麼跟大阿哥平起平坐?榮妃自以為打了個漂亮的翻身仗,只怕會落得竹籃打水一場空。
康熙是否真聽了自己建議才改變想法,這個德妃不敢保證,但她對現狀還是挺滿意的,貝勒也好,總歸是個正經爵位,說出去也不丟人。
只要老四能想通這關就行。
四阿哥半天沒吭聲,驀然說道:「其實額娘心底也巴不得如此罷,我若是太出風頭,對十四弟就不利了,總歸您在他身上指望更多一些。」
這話他一直悶在心裡,如今還是頭回對德妃吐露,可他真是這麼覺得:一直以來,額娘放在胤禵身上的精力要多出許多,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而自己長在孝懿皇后處,人情淡漠,總得分外刻苦才能被皇阿瑪瞧見——就因為他被佟家娘娘養過幾年,額娘連親都不認了麼?可他也不是自願去承乾宮的!
德妃面露愕然,但更多的是生氣,總是如此,跟老四對話就像雞同鴨講,他怎就不能從別人的角度想想問題?
四阿哥發泄一通,情緒方才冷靜下來,拱手施禮,「兒臣糊塗,言語冒犯娘娘,這就回去閉門思過。」
是該好好思過,喜怒都形於色還怎麼成大事?原以為這幾年在工部當差有些長進,豈料還是老樣子。
德妃淡淡道:「再晚宮門就該下鑰,額娘也不留你了。成了家的人,的確不宜常來走動,為你皇阿瑪辦好差事最要緊。」
四阿哥再度施禮,轉身欲行,德妃卻又將其叫住,「還有,那個瓜爾佳氏,你要寵她無妨,也別太過打眼,叫人說你寵妾滅妻、有失尊卑之道。」
滿人雖不及漢人那般嫡庶嚴苛,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