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页(第1/2 页)
小雪双手挥舞,不断有围观的人被她抓住,随手乱扔到空中,舒蝉忙着一一救人,却远不及她扔的快速,终不免有人无暇顾及,狠狠的摔个半死。一时间,围观的人四下里尖叫逃窜,整个酒楼嘈杂的像炸开了锅。舒蝉怒喝道:“小雪,住手!你要闹到何时?”小雪脸蛋憋得通红,正奋力举起一人,预备远远扔出门去。舒蝉一晃身,闪到她面前,出手快如闪电,食指戳中她胸前的“膻中穴”。小雪双眼一翻,整个人便软软的倒了下去,舒蝉伸手扶住,又将那名被扔的受害者稳稳放下,说道:“对不住,我妹子她喝醉了,不是故意的。”那人早吓傻了,呐呐的说不出话来。怀里的小雪微微动了一下,舒蝉早知道她和普通人有点不一样,点穴制不住她多久,忙大声叫道:“绳子!绳子呢!给我拿根绳子来!”石府临邛县北有座偌大的庄院,朱红漆的大门,门前蹲了俩威风凛凛的大石狮子。但,门楣上头原本悬挂的匾额却只剩下歪斜的一半,上头只剩了一个模糊的字迹——“石”。另一爿边写有“府”字的匾额砸在了门前石阶上,摔成了几块碎木屑儿。踩着门前石阶往里走,庭院内空潇潇的,七天前的那一夜大雪,融化后又冻成了冰,覆盖住整个庄院,冰晶莹然,状似透明,却是殷殷的红色——红色的冰雪!整个石府的颜色,一望过去,除了高处悬挂着的白布灵幡,就是地上殷艳刺目的红冰。假山旁的水池,池面上结了薄薄一层浮冰,咚地扔块石子进去,溅上来的水也是红色的。看得出来,这里曾经怎样惨烈的遭到过一场灭顶的杀戮。厅堂的几扇门户大开,飘动的灵幡布条儿张扬着。昏暗的高台上密密麻麻的陈列着三排的灵位,灵台后赫然摆了两具薄薄的白皮棺木,棺木旁是一具具用白布盖住了,并排躺着的尸体。小雪身披麻衣,头上扎着白布条,直挺挺的跪在灵台旁,面向着门外走进来悼念的客人——其实所谓的悼客,也只舒蝉以及张老头两个而已。据单伯描述,石府上下连同仆人丫鬟加起来,共有三十一人。七日前的夜里,石府被一伙来历不明的强匪洗劫一空,除了他和刚找到的石小姐,所有人都被杀死了。虽然已经报了官,但石府的男主人石松原本是江湖人,与黑道上的人结仇甚多,所以若是仅靠官府的力量,要报仇恐怕是无指望的。石松这个人,舒蝉是听说过的。事实上他是她爹爹少有称赞的英雄豪杰之一,舒蝉来临邛县为的也就是一睹石松的风采,只可惜迟了一步。小雪是石松的小女儿,原名叫石蝶雪。应着规矩,舒蝉和张老头上完香,磕头鞠躬后,小雪该磕头回礼才对。可是,她却直愣愣的跪在地上,僵硬的背脊甚至连弯一下的意思也没有,一双眼睛空洞洞的,无神的瞪着门外,整个人像在神游太虚。单伯咳了一声,再次唱道:“家属谢礼!”小雪仍旧没半点动静。单伯急道:“小姐……谢礼磕头啦!”舒蝉忙道:“别为难她啦,反正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那么多客套。”语气一顿,走到小雪面前,蹲下说道:“小雪,姐姐知道你心里头难受,你若是想哭,就哭吧!”小雪眨了眨眼,虚无飘渺的轻轻说道:“不记得了……”单伯激动道:“蝶雪……小姐!你真的……对石府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吗?”小雪皱眉,很不耐烦的尖叫道:“不记得!不记得!不记得……放开我!”她的双手双脚被一条金色的细索捆绑住,她不住的挣扎,厉声大叫:“放开我!”她发狂般扭动身体,拼命挣扎,细索震动,索端的金球碰撞,发出悦耳的铃声,正是舒蝉用来装饰腰带的细绥。舒蝉喝止道:“够啦!小雪,你冷静些!我带你瞧大夫去……”小雪低吼一声,张嘴去咬那金索。舒蝉道:“这条金球绥,是用乌金丝与金蚕丝糅合了数十种坚韧的细丝搓制而成。你咬吧,试试是你的牙硬,还是它硬!”她硬起心肠,一把将小雪拉起,拖到灵台前,手指向那一排排的灵位,大声道:“小雪,睁大眼睛瞧清楚了!那可是你的爹娘,你的兄姐,他们都被人害死啦!你老是逃避算什么呢,你是‘傲骨雪剑’石松的女儿,就该拿出你爹的傲骨来。石家既然剩了你一个,你就该去追查凶手,替他们报仇雪恨才是!”小雪目光被动的一一扫过灵位上的名字,她全身逐渐颤栗哆嗦,喉咙里嗬嗬的发出沉闷的喘气声,突然尖叫一声道:“杀——”单伯在她大叫声起,一个箭步抢到她身边,抱住她,哀痛道:“求求你啦,舒姑娘,你莫再逼她了,她若忘记了,就让她永永远远的忘记好啦!”舒蝉黯然心伤,喃喃道:“我……我也只是为了她好。”张老头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以作鼓励。小雪将头深埋在单伯的胸前,只听得见她沉重的喘气声,闷闷的透了出来。舒蝉默默替她解了金球绥,转向单伯问道:“官府那边可有消息传来?”单伯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