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旧友(第1/3 页)
钟离瑶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无措的喃喃:“兄长……不信我?”
不等成弗居再说什么,她就边哭边吼道:“既是如此,兄长又何必问我?张大人就在外面等着,兄长即刻将我送去见官,让我去给那舞姬偿了命!也省得来日总有人觉得是我害了她,在我身后指指点点,留我图背骂名!”
她这么大反应,是成弗居没想到的,不由低叹一声,喃道:“脾气越来越大了。”
钟离瑶将头扭向一边,一个劲的掉眼泪,“兄长若是信我,便就不会有此一问,明明是别人欺负我……”
她这张嘴,能言善辩,成弗居哪能说的过?
“是哥哥错了。”他站起身来,温声叮嘱,“你还有伤,好好休息,莫要多想,外面的事情哥哥会处理好。”
他起身要走,却没有再听到那往常贯有的撒娇声。
钟离瑶面上毫无留恋,自顾自的擦着眼泪,明显还在赌着气,不肯理他。
犹豫片刻,成弗居到底还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解释:“没说不信你。”
说罢,他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房门。
丫鬟们许是在忙,并没有在他走后立马进来,屋内门窗紧闭,只有钟离瑶一个人。
她这才稍稍放松下来,眼底的委屈转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少女粗暴的用手背抹了抹脸,满目精光,细思自己是否留下破绽。
舞姬死了,她实则一点都不意外,毕竟那一刻她是当真动了杀心,压根就没打算要人活。
可成弗居的怀疑却叫钟离瑶猝不及防,今次她能胡搅蛮缠糊弄过去,若还有下一次呢?
他绝不是可以轻易被算入局中的人,她心知自己算不过,已经一败涂地过一次了,往后可得守好自己的心,绝不能再栽在他手里第二次。
钟离瑶无比清楚,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就没那么容易消弭,到最后只可能会生根发芽,成为来日撬开真相的一条裂缝。
她攥紧了手下的被褥,她不能、也做不到丧心病狂的去动成弗居,至少现在的钟离瑶还舍不得,他是不得述说的情,也是巨大的“肥肉”。
罢了,还是早日寻个好夫家,远离他吧,做妹妹照样还可以狐假虎威。
她躺了一个日夜,甚觉乏闷,屋子里还不通风。
钟离瑶等了会儿还是没人来,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后腰,忍痛翻身下床,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不由得咬紧了下唇,这一下撞的可真不轻。
她扶着周围的东西,慢慢挪到了窗台边打开窗扇,随即便脱力的靠着窗台坐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庭院里的那颗桃树枝繁叶茂,还是她初入侯府时听祖母提起,成弗居幼年喜欢吃桃子,特意亲手栽种,就为了等着有朝一日能捧着果子端到他面前,博他一个笑脸。
曾经为他费尽心机,如今想来,倒是可笑的紧。
前日含烟嚷着要做桃花饼,照旧是从前院的桃树上摘的花瓣。
彼时这颗桃树上还满是花苞,她还听见小丫头嘟囔了两声,不想今日竟已经开花了,可惜就算结了果,赋予它使命的那位品鉴人也不会尝到了。
钟离瑶心中难免觉着遗憾,暖风一吹,树上的那些颤颤巍巍的花瓣便借势飘入了廊下,如雨落一般。
她伸手接住了其中一片,垂眸瞧着掌心粉嫩纯洁的花瓣,心觉真叫人想要摧毁,四下无人,所以她放纵的攥紧了手心,花瓣零落成泥。
她这样的人,注定是不会为谁停留或者回头的。
只是若非这一遭,钟离瑶还真瞧不出来,成弗居原是如此在意她。
可是哥哥呀,你为什么,只是哥哥……
***
与乐陵侯府同样气氛低迷,令下人噤若寒蝉的,还有兴宁坊中的朔亲王府。
齐景垣默不作声,负手立于窗台前,凝望着院中的那颗枯树,眼底神色落寞,恍然未觉自己已经在这站了半日。
门房“吱呀”一声轻响,有人快步走到他的身后,跪地请安道:“殿下,属下卫潜前来复命。”
"起来吧。"齐景垣敛了敛眸,转过身来时已不见哀愁,他打量了两眼这位阔别已久的护卫,记清楚他如今的模样,方开门见山的问,“情况如何?”
幼时母妃为他挑选了两个同龄的护卫,陪伴他成长,卫潜便是其中之一。
母妃过世后,没了她从中调和,他与父王的关系愈发僵硬,不久便离开长安游历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