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旧友(第2/3 页)
卫潜自愿留下,成为他在长安的耳目。
因为他知道,世子不会永远离开,总会有回来的一天。
他倒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纵万般不愿,到底还是回来了,但他定然是不会……永远回来。
长安,是他的故里,却终究,成不了他的归处。
齐景垣其实想说些什么,但临到嘴边,方觉无话可叙。
少年郎的身量已经长成,模样倒无太大变化,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可终究过了好多年。
卫潜恪守着主仆规矩,没有他这般多愁善感,闻言应声起身,垂眸俯首,语态极为恭敬:“张侍郎三登侯府,欲请见钟离小姐,皆被成小侯爷借口推诿,不得问话。”
舞姬之死本是小案,本也劳不得刑部侍郎亲查,但怪就怪在,涉事人等一个赛一个的尊贵。
花船和舞姬是四皇子名下的,组织百姓参加游船的是朝岚公主,起哄行令的是久未归京的朔王世子,落水差点溺亡的更是福康大长公主的宝贝心头肉。
皇帝想不知道都难,大湘国孝义大过天,他敬重自家姑母,有意安抚,斥了四皇子不务正业,没收花船,且以后不准再接近此类玩物丧志之物。
这跟要了四皇子的命没区别,借势打势,罚的着实有点狠。
至于朝岚公主和朔王世子,顶多落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也没犯多大过错,皇帝自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下了禁足令。
齐景垣出不了门,只能从卫潜口中探听消息,眉头倏忽一紧,“她还是没醒吗?”
世子口中的“她”是谁,卫潜如今已是清楚不过了,甚至来说,如若世子爷没有认错人,这姑娘也算是他的故人。
卫潜念起那张惨白的小脸,与印象中那个假小子一样的人大相径庭,不由摇了摇头,道:“钟离小姐已经醒了,殿下放心,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未伤到骨头,溺水过久脱力才导致的昏迷。倒是福康大长公主吓得不轻,请了宫中的太医入府伺候,想必过不了两日就能康复。”
话说到此,齐景垣终于松了口气,不自觉的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卫潜见他这般激动,面色复杂的看向他,齐景垣对上他的目光,不免失笑,语气难掩心疼,“伤不是假的。”
是啊,伤不是假的,可也只有伤不是假的。
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她肯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毕竟……那是她早就算计好的。
当时朝岚要去午睡,他无论作为兄长还是臣子,都不可能把人晾在一边。
小丫头有听睡前故事的习惯,待到他好不容易把人哄睡,出来一问,钟离瑶竟还没回来。
花船人多眼杂,难免有疏漏之处。
齐景垣放不下心,又怕自己杞人忧天,扰了她的兴致,只身去寻了寻。
没成想,找到她的时候,人正倚着围栏郁郁寡欢的喂鱼。
表兄妹的身份还没有那么熟悉,四下无旁人,他也不好贸然过去,就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暗中陪着她,谁知却撞见到了舞姬来勒索敲诈。
他强忍着没有出面,本是打算等她先应付过去,他再暗中将这舞姬处理掉,如何也想不到她会当场动手,还是以那种几乎是玉石俱焚的方式。
早知如此,他绝不会躲在背后,怀疑便就让她怀疑了。
大不了,以后不再出现在她面前就是,反正这没良心的也已经不记得他了。
齐景垣心里虽有怨有气,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打配合,替她解决掉隐患。
二人年少结识,相交数年,他哪能猜不出来她会怎么做呢?
他深知她熟谙水性,所以掐着时间点喊人,再跳下去救她上来,等到赶过来的侍卫再跳下去救舞姬时早已经迟了。
果不其然,舞姬当场就咽了气,半个字也没吐出来。
钟离瑶为了摘除怀疑,对自己下了狠手,完全是拿自己的命在去赌,穷尽所有赌一个能赢的可能性,可是本不必如此。
她纵使不信公主和世子,不信王室中人,可她不是还有家人吗?
前夜齐景垣回来之后查了很多,乐陵侯府的人都是真心疼爱她的,唯一不喜她的侯夫人,也不过是因为出身武将世家,满门忠烈之后,脾性骄纵火爆了些,看不上她同为武将之女,却总是一副弱不经风、楚楚可怜的样子,碰上难免说两句难听话,但她是无差别攻击啊。
除了福康大长公主和帝后这些惹不起的人物,满京上下哪个没挨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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