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守护(第1/3 页)
虽说已经数年未见,但二人常有通信。
齐景垣在京中的部署皆是卫潜在负责,他办事周全,情报网涉及十分广泛,调查舞姬的生平,根本不费什么事。
这厢听世子爷问起,毫无犹疑,很快便介绍道:“她并无背景,身后也无人指使,贯籍在洛州,原是当地一位乡绅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被父亲卖入青楼,在那呆了三年才被相好的赎身带来京城,可惜时运不好,她那相好没多久就病逝了。她便干回了老本行,也算有些本事在身,一番周折后,终于得了四皇子的青睐登上花船。”
但还是很可惜,四皇子年岁尚小,人固然风流了些,却也做不得什么。
她跟着四皇子,只能跳一跳舞,爬不到龙子床上,更当不了富贵人家的主子。
齐景垣听罢,转瞬冷了眉眼,并未因此生出丝毫怜悯,“所以她便将主意打到了蛮蛮的身上?真是不知死活!”
世子爷是个帮亲不帮理的,听见这话,卫潜也不觉得意外,点头附和道:“的确,贪心太过,本领不足,早晚一死。”
旋即,他又提醒道:“可我们查到的这些,成小侯爷也查到了,船上现有的证据都是我们做过手脚的,他并没有察觉到异样,但似乎还是有些怀疑。”
卫潜蹙了蹙眉,不免生出几分担忧,“若是成小侯爷执意追查,会不会……”
“他不会。”齐景垣笃定的打断他,转身望向窗外,眼中带上一抹追忆。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他感慨般的说:“我这位表兄,看着出世,但他终究还是红尘中的人,逃不过这红尘中的贪嗔痴念。我见过他的眼神,那里面对蛮蛮的疼爱不似作假,所以纵然他真的察觉到了什么,也定不会呈上去。”
他双手负后,叹息着评价:“他成弗居,可不是什么正直的君子,他啊……罢了。”
齐景垣没有再说下去,断定的道:“总之,你不必担心他会坏事,即便蛮蛮杀人灭口的证据摆到他面前,他也只会跟我们一样销毁掉。”
“是。”卫潜虽不知齐景垣为何如此了解成弗居,也完全无法将他口中的这个人与自己认识的成小侯爷联系到一起,但他相信自家殿下的判断。
“此案不宜拖,牵涉命案,有碍姑娘家的声名,而且蛮蛮似乎也不愿成家人知晓她的身世。”齐景垣思索片刻,很快做出了决定,“卫潜,安排舟楫署的暗桩做事吧。”
闻言,卫潜却没有依言应下,皱着眉上前一步,急道:“殿下何须如此?”
大湘水域众多,而舟楫署主掌全国的公私舟船及漕运事务,可以说是个极为肥美的差事。
时日久了,官员野心膨胀,贪污金银,再寻常不过。
世子先前有所察觉,便命他派人暗中潜伏,收集证据,来日好将这群蛀虫连根拔起。
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却要他们提前做事,只为转移世人对舞姬案的注意力,保护一个心思歹毒的女子,真是昏了头了。
相较于他的焦灼,齐景垣显得平静很多,缓声解释缘由:“姑祖母舐犊情深,必会给刑部施压,可那张侍郎初出茅庐,正是一腔热血未流尽,越打压只会越奋起。如若这时有工匠指认,舟楫署造那艘花船时偷工减料,时势造人心,两相加持,此案只能以意外了结。”
卫潜无法反驳,此一举不仅可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也可以彻底洗清钟离小姐的嫌疑,没有人能再攀污到她的头上,一箭双雕。
可是对于殿下……
他面露犹豫,有心劝阻:“您当真要将这颗棋子用在这里吗?”
舟楫署贪官虽多,但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不要脑袋的贪到皇子头上。
故此,这艘花船的材料不仅不差,还都是顶好的,只是若贪污证据确凿,这些都不会重要。
圣上所需要的,是一个清理掉蛀虫的理由,而不是所谓的真相。
“无妨。”齐景垣倒不甚在意,语气不掩欣赏,“张侍郎是人才,朝廷需要这样的好官,若侦破贪污案能让他的官途顺畅些,也算功德一件。”
“那您呢?”卫潜并不赞同,蹙眉追问,“您怎么办?”
世子曾言,他有意入朝,但武强文弱,科举这条路行不通。
所以几年来,他们费尽心力,在暗中做了不少部署,意在立功得破例封赏,届时直接为官,亦不必从底层做起。
这好不容易才在舟楫署安插了探子,折损了不知多少好手,眼看就要成功,却要为了一个姑娘,将到手的功劳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