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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月末,一个晴朗的午后。忽然房东奶奶喊着白薇的名字,告诉她来了客人。她从窗口向外一看,啊?竟是自己深深爱过的、阔别了三年的男朋友杨骚。蛰伏在心底的爱情,刹那间滚沸了。他走进她的房间,看见里面一张行军床,一张桌椅外,只挂着一张他绘的画,桌子上的镜子和相片,也都是他的东西。又看到白薇白净秀美、线条柔和的脸庞放着光彩,一双深情的眼睛,爱恋地注视着自己。他被深深地感动了。从此,他常来看她,要求恢复恋爱关系。在白薇,虽然一想到他对她的折磨不免有些恐惧,但,以往的爱,确实太深氏
他们终于决定搬在一起,像好朋友似的,一个住前楼,一个住亭子间。中间的过道,摆一张吃饭的圆桌和两张圆凳,共同使用。他们共同买菜烧饭,吃饭的时候,两人时常握着手有说有笑。在这里,他们各自努力自修和写作,杨骚写出不少诗、戏剧,还翻译了一些作品。也就在这个时候,经杨骚介绍,白薇开始了与鲁迅的交往。
创造社和大阳社一度把批判的矛头指向了鲁迅。白薇由于偏爱创造社,思想上也曾和鲁迅不接近。加上她“不可攀名人巨柱的怪癖”,所以又迟迟不想同鲁迅见面。后来虽去鲁迅家送稿,但每次都是到门口交给许广平就跑了。鲁迅曾玩笑地和人说:“白薇怕我吃掉她。”鲁迅不以创造社的对立为嫌,像对许多青年作家一样,对白薇非常关心和器重。
《打出幽灵塔》是个古典浪漫写实的悲剧,描写了第一次革命战争中,一个土豪家庭的分裂。像易卜生的《娜拉》一样,它向那些沉睡在家庭中做傀儡的不幸妇女们,喊出了赶快觉醒的呼声。鲁迅将白薇这部作品在《奔流》创刊号上刊登。她的名字出现在郁达夫、柔石、冯雪峰等大手笔之列,从而成了当时“文坛上的第一流人物”。
鲁迅主编的另一份杂志《语丝》,还刊登了白薇的独幕剧《革命神受难》。这个寓意深刻、充满革命浪漫主义的剧本,通篇都在痛斥着反革命两面派。
“你阳称和某某伟人一致北伐,打倒军阀,打倒帝国主义,实行彻底的革命;阴则昼夜想方设法,将要怎样去残杀同类,怎样地去剥夺国力,结局务必要达到狡兔死,走狗烹,给你一个人无忧无虑地做军阀以上的帝王!”
“你做恶就索性做恶魔也罢,但表面上要做伪善的君子,暗地里全是丑恶,当个无耻的革命叛徒,你最会借别人最善最大的主义,并且借些最美的名目,来做你去吃人去出风头的利器!你根本就不懂得革命是什么,你本身就是革命者的仇敌!”
这样的内容,这样的言辞,当然要戳痛一些人的心。国民党政府为这个剧本警告了《语丝》。
白薇开始试写长篇小说,取名《炸弹与征鸟》。它同样以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为背景,以一对姐妹参加革命前后的经历和遭遇,生动地再现出大革命时期形形色色的事件和人物,反映了作者对革命的逐步深入的认识和积极态度。白薇认为自己写的不过是些用热烈感情把直感编排起来的记录,结构和修辞都不讲究,不想拿去发表,更缺乏继续写下去的勇气。杨骚替她把稿子送给鲁迅,回来之后高兴地对她说:“鲁迅先生说你写得好,你继续写下去罢,他的杂志上可以连载你的小说。”
“连载?”这两个字给了她多大的勇气啊!继而她又担心地问杨骚:“我的句子简直写不顺,又不懂结构,怎么办?”“我也这么说,你有很多离奇古怪的句子,请他帮你改改。鲁迅却说,修改它做什么,那正是她的别有风格。假如什么文章都由我修改,那整个杂志的文章,只有我独一的风格了。”听了杨骚的转述,她才放心大胆地把这个长篇写下去。果然,鲁迅对她的作品,除了错字或生硬的句子略有改动,其他均未随意涂改。鲁迅尊重作者的精神,大大壮了她的胆气。接着,她又把长诗《春笋之歌》拿给了鲁迅。
白薇终于见到了鲁迅。那天,杨骚带着她刚到楼梯脚,她又想跑。不料鲁迅已在楼口亲切地招呼了:“白薇,请上楼来呀,上来吧!”她走进他的书房,微微低着头,不敢看鲁迅。鲁迅温和地给她扇风,拿出许多书画给她看,还同她开玩笑说:“有人说你像仙女,我看也是凡人。”拘束立刻打消了。她这才看清楚,“他原是我父辈的、严肃可亲的长者”,一股敬爱的心,陡然涌上心头。之后,在《奔流》的餐席上,在“左联”,在内山书店,她常和鲁迅见面。有时她也到鲁迅家里,鲁迅总是对她温和诚恳,说话含着微笑。
正由于受创造社和鲁迅的影响,白薇走上了革命的文学道路,成为“左联”和“左翼剧联”的早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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