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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谙世事,阿照却想世间的事太束缚人了,要是学校的朋友,想给什么就给什么,想拿什么就拿什么。
第二天,K君来向汉文先生感谢前一日的款待之情,聊了几句就回去了。不过当时他提到了他的妹妹要从东京来,语气轻描淡写,汉文先生也漫不经心没当回事似的,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不过,阿米耳灵听到了,没顾得上细问,K君就告辞了。
K君想,阿民就要来了,若不事先告知一声,等她来了之后,会一下子很尴尬,于是就说了。说了可是说了,他想,若等来了一看,原来是位日本姑娘,不久还要像夫妻一样过活,汉文先生、夫人不知会怎么想,也许会说,妄对他那么热情相待了。这些事情想归想,可是热恋中的人们往往不管那么多。
K告诉阿民说,已经找到房子,自己先搬过去等她,这样阿民就不得不尽快拿主意。
阿民在宿舍床上躺了一天,感到很舒服。
阿民不想那么多。她不是那种思前想后的人。父亲是个善良的人,刚做了武士的养子,就赶上了维新,于是进仙台镇台当了军官,后来又赶上裁军而进了神学院,一生靠传教生活。而母亲代代传家,自然具有权威,只想着快点把自己嫁出去,你要不听她就嫌弃你——她想着这些,却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传家之女,身上沾染了母亲的秉性——啊,真烦!偶然见过几次面的K,从看第一眼印象就不错,从房州今日本千叶县。——译注来的信也让自己很高兴。
阿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不是个爱流泪的人。三四代以前的祖辈是为仙台侯教授剑术的武士,她的体内流淌着擦拭不掉的武士的秉性,以致她那争强好胜的侠义之心会不时抬起头来。
可阿民也是个十九岁的年轻姑娘,因伊达藩曾信天主教的关系,父亲学神学,自己读的也都是美国人的学校,虽说没有美国化,可青春的热情却高人一倍。虽说没有不着边际的幻想,《去远方》这首歌却也会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哼唱。
她躺在床上想象着。听K说,他所领取的学费可以够两个人生活,已经找到一处不大的房子,自己已经先搬了过去,隔壁住着汉文先生一家,有个女儿正在等着她。她奇怪K怎么会用不很拿手的日文写起信来,看他寄过来的英文信,不由自主地被其诗歌才华所深深吸引。自己对病人虽然不乏热心,可是那类照料病人的琐碎事情却很讨厌,当然更不打算一直在这儿干。想到K将来会当医生,她像做梦一样描绘着自己新的人生。
阿民一旦拿定主意就不再犹豫,像那种“我该怎么办呢?”之类的“天真”、“温顺”和“忸怩”,她天生就没有,也没有依靠男人的打算,只是觉得冈山有自己的新天地。那天早晨,匆忙准备了一下,也没正式辞行,就上了傍晚的火车。
阿米将先生和小姐送出门后独自在家,将近中午的时候,感到隔壁像有客人出入,仔细一听,K君那里有女人说话,想大概是妹妹到了吧。她犹豫要不要去帮忙,可是又觉得自己太主动了也不好,有点像下町的婆娘。在深宅大院长大的阿米终于没有过去,她想过一会儿他们就会来见面的。可是她总觉得好奇,加之女人的敏感,因此不免涌出一丝猜疑。
两点左右,阿照便回来了。阿米端上点心给阿照吃。
“隔壁呀,好像妹妹来了。”
“妈,您去看了?”
“还没来见面,所以还没去。”
“去看看就是了嘛。”
“哎呀,阿照,那可不行,不能像你们那样。总归早晚他们要来的。”
“不过按留学生的习惯还说不定呢,爸不是说过人家有人家的风习吗?”
“那倒是。”
“不去是吧?那我去啦。”
“可不能那么冒失,再说……”
“再说什么?”
“世上的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父亲他大大咧咧的,可是外婆在妈做姑娘时讲了很多事情呢。哎,慢慢你就会明白的,就听妈的吧。”
不一会儿,汉文先生回来了,可是,根本没提隔壁的事儿。
那天晚上,等纸罩灯又像往常一样点燃、熄灭,只有先生和阿米两人世界的时候,阿米抚摸着逸龙先生的胡子说:
汉文先生的风格(5)
“今天K那里好像来了个姑娘,这两天……”
“你可去帮忙了?”
“倒是核计了一下,结果没去。”
“你可真是的,为什么不赶紧去呢?”
“可是,我想早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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