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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叫和尚很苦恼,这种苦恼让他练拳的时候都没有了。老是担心明月什么时候就会忽然跑来,看到明月的时候也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
“喂,小和尚,你要是真的讨厌看见我,本小姐下次就不来了!”有一次明月带着素斋来,相忘愁眉苦脸的吃着,明月上火了,赶了丫鬟们出去取水,哼哼的对和尚说。
和尚吃了一惊,停下筷子不知所措的看她。明月嫣红的脸现在气得通红,瞪大的眼睛有点凶,青翠的眉宇扬了起来——还是很美。和尚脑子里乱哄哄的,好象什么都想不起来了,除了明月那张生气的美丽的脸儿。
“再也不来了!”明月恶狠狠的再逼了和尚一步。
“再也不来了?”和尚心里对自己说,那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么?看不见这张脸儿,听不见那肆无忌惮的笑声,也不会有人再对自己生气……大雄宝殿、钟楼、山门、饭堂,他不用在等她忽然出现在什么地方,他会有很多的时间练拳,天天都练拳?
“你是不想看见我啊?”明月已经站了起来。
“不是……”和尚闷闷的说,然后开始玩命的抓自己脑门。
明月觉得自己赢了,得意的坐下来继续吃清炒素虾仁。一句话也不说的吃着吃着,明月忽然想:“不是?什么是不是呢?不是不想看见我么?那么是想看见我了?一个和尚想看见我……”
明月的脸更红了,这次和尚没有注意到,因为和尚也在考虑同一个问题。
一切还是照旧,和尚提心吊胆的等着明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出现。明月天天离家往庙里跑,明夫人问起,她只是说去还愿,还一个愿再许一个愿,那么就有下一次的许愿还愿,永远也不会结束。不过她自己也觉得那是谎话,也许唯一的愿就是去见和尚。明夫人也不说什么了,毕竟明将军也是时常往庙里跑的人,在他的引荐下,静澄师徒在扬州的名气越来越大。有钱人家要开坛讲金刚经,他们已是非请不可的高僧了。
静澄在少林已经三十多年了,除了一身拳脚,就是一颗禅心。这表面上的荣耀与景仰老和尚看得也淡,乐得借此机会宏扬正法,脱迷解幻罢了。只是心底里对徒弟相忘却渐渐的担心起来,虽说相忘近日解经解得不错,可是小和尚心里到底还有多少位置是给这青灯古卷的呢?每当看见相忘不由自主的抬头仰望一天月色时,静澄都悄悄的叹息,自己早晚课以禅定之学,细辩真幻给他听也足足九年了,九年的修行啊!当真就比不过那十丈软红里的儿女爱恋么?
这一日相忘随静澄一起去扬州一大豪富龚天冶的府上讲经。
龚天冶祖上随太祖征战,大事初定的时候就挂甲还乡,后来短短几十年间,龚家内连朝堂,外结州府,成为扬州地界上的第一大户。不但府上屋宇连云,银窖的大块的白银便如扔砖一样散放,少人整理。据说连龚家银窖里的耗子也能炼出半两白银来,就是因为天长日久拿银子磨牙的缘故。
龚家父子到了这一代上已经是扬州一霸,整个扬州道的米粮都在他家手中,收入的价格和抛出的价格差了一倍有余,扬州道上但凡饿死个人,龚家必定逃不脱干系。可是以龚家的权势,只有越发的家大业大起来,官匪两道追捧尤恐不及。
春天的时候出了桩案子。扬州独石剑派的二弟子,江湖上号称“青锋义剑”的封一鹤家乡大水。可是龚家早已经在年初的时候就订下了所有的青苗,眼看饿殍遍地,却就是不许饥民剥了早稻充饥,结果饿死三百余人,在自己家田里剥稻子的被龚家打手打死的倒有六百余人。封一鹤忍无可忍,单身潜入龚府,要杀了龚家父子为无辜的饥民报仇雪恨。谁知道龚家父子武将之后,又得了梅花拳一派的真传,两人的武功尤在封一鹤之上。于是封一鹤当场被拿住。
三天后龚家才把封一鹤的尸身送到官府。尸身表面上半点伤痕也没有,可是仵作验尸的时候竟然发现封一鹤一身的骨头被尽数打碎了,心肝肺肾更是一团辩不出来的血污。龚家的一个家丁不小心露出口风,说是封一鹤武艺高强,尤其是一身护体柔功,龚家父子居然当作练功的靶子,来试梅花拳中最毒辣的一招“千碎小梅花掌”。把封一鹤捆在竹笼里足足折腾了三天三夜,打了不下上千掌才将他打死!
这个传闻不胫而走,最后终于在武林中动了众怒。颇有几名高手下了帖子要为饥民讨个公道,更有无数的粗豪之徒天天聚在龚家门前叫战,搅得龚氏父子焦头烂额。可是这一切还罢了,最可怕的是传闻游山玩水中的“真一剑”慕容真一在漓江之畔听到了这个消息,已经中断行程携剑直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