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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葱花味道。她在做晚饭时发现院门口的两个刑警。到长岭瞻仰丈夫遗容,洪天震自始自终陪着,对他印象很深也很好,“快到屋里坐。”
“这是我们支队的小路。”洪天震介绍道。
小路见到一双老榆树皮般皲裂的手在围裙上擦抹着,他向她礼貌地点头微笑。
朝屋内走,付玲玲长吁短叹,说:“婆婆整日伫立院门口,盯着胡同,光灿每次回来,都远远地喊妈。唉,白发人送黑发人。”
门槛不高,屋的确很深,是那种院外超出屋内地平面的“下井”房子,年代久了,房子下沉,窗台几乎与外面地面平行。这是面东的房子,夕阳照不到,屋子灰暗。空间太狭小,没有客厅,桌椅摆不下,他们只好坐在炕沿儿上。
“喝点水吧!”付玲玲端来两个吃饭用的粗瓷碗,放在炕沿儿上,一脸的歉意,连连说:“没有叶子,没有叶子。”
“我们愿喝开白水。”洪天震说。他听明白付玲玲说的叶子指的是茶叶。在东北,来人去客,招待必用茶水,花茶、绿茶,一般都喝不惯,喜欢滇红、祁红。寡妇肄业的宁家,茶叶显然是奢侈品。他说,“有件事想问问你。”
“啥事?”
“你们家长岭市有没有亲戚?”
“没有!”付玲玲回答得干脆。
“再仔细想想,远一点儿的。”
“我得问我婆婆。”付玲玲把客人丢在屋子里,到外边去问老太太,声音很大。老太太耳朵有点儿背,她的思维僵化,反应很慢,吃力地想,然后对儿媳说些什么。
“洪公安,婆婆说有一位。”付玲玲进屋便说,“是我公公的老表亲,姓卢,老太太说那股儿人很出息,做官的做官,好像有个当大夫的,大名不知道,小名叫秃子。”
姓卢?这与卢全章贴边儿。秃子是不是卢全章的乳名呢?
“光灿到长岭是不是找过他?”洪天震问。
“他嘴很严,外边的事从不来家说。”付玲玲埋怨起丈夫,“那个打路鬼(冤家),有话说出来,何必落个不明不白地死去。”
天很快黑了,屋内的面孔模糊起来。大概为了省电,她一直没去开灯。谈话也不需要灯,因而没受什么影响,洪天震问:“认识骆汉全吗?”
第七章 备份情人(4)
“骆汉全?他是干什么的?”
“一个司机,开轿车的司机。”
开小车的司机?真有一个司机连同那辆四个圈的黑色轿车,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两年前夏天里的一件事在眼前浮动:宁家祖传有一支双筒猎枪,纯德国造。到了宁光灿,传了三辈人,他的爷辈购置它,或用马和高粱换来它是为看家护院防胡子。那时东北的胡子(土匪)多如牛毛,像有20多垧地、一挂胶轮马车的宁家,(土改时划为富农)当地称二半破子,胡子专盯住这样的人家。双筒老枪在那个岁月里为宁家立下汗马功劳——保住家业财产。宁光灿的父辈,老枪为宁家在困难时期的餐桌添了野鸡、沙鸡、兔子什么的荤菜。镇宅传家之宝传到了宁光灿,事情大不一样了,他烦那杆枪,从不摸它,扬言卖掉它打酒喝。宁光灿父亲的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之际,嘱其老伴:保住枪,别让光灿那个败家子给祸害了。宁光灿在父亲去世三四年内没打老枪的主意,油纸包裹着躺在仓房里。当他赌输了,没什么可变卖的时候,想到那支老枪,通过一个熟人卖给长岭中心医院的小车司机。
“你肯定是骆汉全?”刑警问。
“板上钉钉,没错儿。”付玲玲说当时卖枪立了字据,800元钱成交,签的名字是骆汉全。小路问能不能找出那个卖枪字据我们看看,付玲玲说,“早用它引了炉子。”
“烧啦?”
“没寻思它有用。”付玲玲无限后悔,知道字据公安有用,说什么也不能烧。现在说来一切都晚了。她牢记那年卖枪的最后一个细节:“四个圈套在一起的黑色轿车,姓骆的独自一个人开车来的。”
谈话结束往外走,夜色墨似的迎面泼来,邻居的一盏灯从土墙顶照射过来,像偷窥此院的一双眼睛。正是这双眼睛的光芒,使两位刑警看清楚老太太倾斜在夜幕里的弯弓般的躯体,天知道她要等到何时才进屋。
“天挺凉的。”洪天震对送他们出院的付玲玲说。话中话迅速被她理解,她说:“冻病几次了,谁劝得动她?”
告别时,付玲玲突然问:“抓住整死光灿的凶手,是不是能给点赔偿,孩子渐渐大了,需要钱念书。”
“唔、唔。”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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