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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从没呻吟一声,还坚持每天背外语单词。
后来,收到她爱人寄来的追悼会悼词。我颤抖地打开那两页发黄的油印纸,头行写着:“晁苏平同志因患白血病,医治无效,于一九八二年九月一日四时十分,在山东省立人民医院心脏停止跳动,和我们永别了,时年29岁。”“她在生命垂危的情况下,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仍以顽强的毅力坚持学习,期望病愈以后早日回到学习岗位。在住院期间她以惊人的意志同疾病作斗争,积极配合医生的治疗,她极力忍受着全部痛苦,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没有一声呻吟,她的坚强意志使医院工作人员和同室病友感动得声泪俱下……”
我相信这一切,苏平能做到。我能看到她骨子里的那股刚气、倔气,感受到从她灵魂深处迸发出的生命力。
毕业前,又收到过她爱人的几封信,字里行间,流淌着他的哀愁和思念,诉说着由于不少人要给他介绍女朋友而带来的烦恼……
后来,我曾两次去烟台,每次都难以抑制地思念苏平,面对茫茫人海,呼唤着我的好友,和她那个叫做响响的可爱儿子。
写这篇小文,像与苏平的一次约会,不舍得离开。
她走后的24年,是她的同学们大有作为的年代,她本应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会是出色的医师,杰出的研究员,知名的教授,也会是一位好妈妈。但她走了,没有赶上做她曾那么渴望的美好事业。
20多年的工作中,累时、苦时、烦时、怨时,一想到苏平,就觉得不该,比起她来,我们有的已经足够了,只该再多干些,把她的那份也做出来。
苏平,我会永远记得你。你短暂生命所发出的,是独特的,唯属于你的美丽光辉。 。 想看书来
我们也曾年轻(8)
甜,总是苦涩的
听说,但凡做甜食时都要加些盐,只有加盐后才能更甜。生活中的种种感受确也是如此。
人生百味中,谁都渴望尝到的甜多些。结果,对甜的渴望越切,感觉也就越少。其实,上帝赋予每人的酸甜苦辣可能都是平衡的,只是甜度各异,有的甜得发腻,有的甜中带苦,或苦中有甜,我属于后者。
单一纯粹的甜味似乎只在小时尝过。那时,一块普通的水果糖块就能得到无穷的满足和快乐。一张奖状、几些赞许或是吃顿好饭、听个好故事,都会高兴之极。最忘乎所以的兴奋还是来自游戏,跳皮筋、跳房子、藏猫猫……每天都是在大人招呼吃饭的呼喊声中恋恋不舍地收摊。小学时住的郊外正大兴土木,到处挖的地基和沟壑,是捉迷藏的最好战场。还常常比赛跳沟,在一道道宽宽的地基前打赌,我憋足劲儿,一准跳过去,常是赢家。
中学后的快乐与越来越多带有政治色彩的东西联系起来,像参加什么重要活动啦,远远地了望领袖的伟大轮廓啦,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我们,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殊不知,那发腻的甜里已被添进了兴奋剂、麻醉剂或是什么更可怕的东西,致使我们在极度兴奋之后,遭受了那么长久的苦痛。
渐渐地,我们尝到了生活中远多于味蕾能分辨的味道,常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混合味道,有时是两种,甚至多种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而混合方式的排列组合,就更是数不胜数了。
甜味多是在这些混合滋味中咂吧出来的。
于是,更习惯于感受奋力后的喜悦,不是别人的赐予,无需旁人的评议,是送给自己的礼物,是呕心沥血的回报。跋涉中坐在每道台阶上歇息时,不都享受过这样的喜悦吗?那是能用全身心感受回味的,加入多种作料的苦涩的甜。
同样是渐渐地,莫名其妙地,减却了对甜的追求,即使对奋力后获取的喜悦,也不再有往日的激情。那企望的甜味似乎融进了跋涉的每一投足,每一喘息,而不是最后的片刻了。方知,余味长久的甜,都带些苦涩,且要在调制过程中品味。
每人都有自己的路,自己的坎,自己的喜怒哀乐,或是命运为你备好的独特味道,或是由自己调制,都必须独自品味吞咽。
平静、慢慢、细细地品尝那份属于自己的滋味吧,甜味存在于感受的过程中。
我们也曾年轻
当坐在同学聚会席上,望着身边头发斑白、既生疏又熟悉的面孔时,我们发现,自己老了;当看到高出我们一头的儿子自信地侃侃而谈时,我们承认,自己老了。
当偶或听到熟悉的儿歌、闲聊起近乎忘却的往事时,当某事恰巧激溅起你记忆长河的水花时,回首一望,你会看到自己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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